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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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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

“反了!我看你們都反了天了!來人!將二小姐扣押在房裏,沒有我的命令!不準放她出來!”岳老太太徹底生了氣,手往胸口上一捂像是要背過氣去。

一家子慌亂的不行,岳箏帶著賀思予準備離開,剛出了院子就被杜氏喊住:“箏兒......”

“母親吩咐。”岳箏回過頭來看著追上來的杜氏。

“今日的事不要叫你阿兄知曉,今年的春闈他要參考,省的他掛心我耽誤了正事。”

岳箏過了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:“母親,您以後一定要自己拿主意,還有,我跟兄長牽掛您是應該的。”

直到岳箏走出了家門,杜氏還站在哪裏哭個不停,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?

坐上車,賀思予見岳箏悶悶不樂就沖她做了個鬼臉:“阿嫂,不要不開心,我帶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岳箏伸手摸摸賀思予柔軟的臉頰,開始懷疑自己。本想著自己做個孤兒挺好的,如今卻對親情越陷越深,還妄想獨善其身,真是太貪心了。

“嗯。”

岳箏點點頭表示同意,直接喚了春兒去東街。

賀思予伸手摸摸岳箏紅腫的掌心,對著那處小心的吹了幾口:“吹吹,痛痛飛飛。”

岳箏見她如此天真無邪,嗓子裏像是塞了口棉花,說不出話來。只能安慰著人說:“思予,我是村人,皮糙肉厚慣了這點傷對我沒什麽的。”。

“阿嫂,村中好玩嗎?”

岳箏沒等來她想象中的對話,看到賀思予的模樣,岳箏又笑了,笑的差點翻仰過去:“村中生活我不喜歡,我每天都過得很累。”

突然賀思予伸手抱住了岳箏:“阿嫂,我來疼你。”

“你呀。”岳箏裝模作樣的點點賀思予的鼻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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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去秋初,蟄伏了許久的戎人頻繁異動。夏末秋初時節裏的糧草充足,再過幾月到了冬日就沒那麽好過了。

這天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剛結束,賀洵便躺在榻上怎麽也不起來了。

“無趣。”賀洵看著掌心剛磨出的生繭開口。此時原來白嫩的臉已經被風吹日曬的黑了一大圈。

“輕敵乃兵家大忌。”賀同崢從賬外走進來,就聽見賀洵的嘀咕聲便開口。

賀洵坐起身體,將榻上的外衣拉起來穿在身上。

“這次跟我來同戎人交了幾次手,你就開始洋洋得意。”賀同崢看上去臉色不好,給給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下去。

“父親,孩兒知錯。”賀洵認錯倒是快,趕眼色的再給父親倒上水。

“明日我要帶著分隊從荒漠繞到敵人後方準備突襲,你留在軍中,聽從副帥的指揮。”

賀洵聽了話也不說話,只是悶頭坐在那裏。

“想回家了?”賀同崢問。

賀洵連忙擺手:“家裏母老虎那麽兇我才不回去呢?”

“洵兒,岳三姑娘也不是自願嫁與你的,她是女子,你是男子,要大度一些。”賀同崢看著悶悶不樂的兒子,開口勸慰。

這一勸不要緊,這件事像是一件心結一樣纏繞在賀洵心頭,像是找到了發洩點,賀洵開口:“父親,勿要被她的外表蒙騙。兒子與她見第一面她就打了我跟平安,新婚夜更是一腳將我踹出去了三丈遠!”

賀同崢見他抱怨,眼神怪異的望著人,最終開口:“你與平安兩個男子被一個小姑娘欺負,洵兒,男子漢堂堂正正,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不要說一些敗壞女子名聲的借口。”

“父親!我沒有!”賀洵覺得快冤死了,有苦說不出。想要趕緊掙個軍功回去和那母老虎和離了,以後眼不見心不煩。

想到這,賀洵摸著桌上的弓箭沈思良久後開口:“父親,明日的突襲計劃我想去。”

“不可!”賀同崢不同意。

賀洵卻單膝跪地抱拳:“父親,孩兒會跟在父親身後,絕不會給父親添麻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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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裏的風涼爽,但就是吹的塵土遍布。

岳箏這天下午巡視完鋪子剛回來,身上的土都能印出手掌的形狀來。

“阿嫂,你回來了。”賀思予見人回來連忙上前。岳箏擺擺手示意自己先去沐浴更衣。

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,岳清清如願的擡去了三皇子的府中。靜悄悄的,夜裏被人擡了去的。

杜氏來找過她兩回,話裏話外依舊是岳清清不懂事,叫她不要多想。

岳箏面上同意,心裏還是多想。她不覺得岳清清的話是隨便說說。

現在自己是有公主作為仰仗,但是等和離書到手,這個侯府她是待不了的。倒是後岳清清弄死自己像碾死只螞蟻一樣簡單。

岳箏防患於未然,她只相信自己。

所以哪怕很多人來勸她,她都不跟著賀思予讀書了。而是專心的打理自己鋪子。爭取和離的時候能賣個好價錢,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
等晾幹了頭發,岳箏穿戴好衣物回屋。本來以為小姑娘已經耐不住性子走了,沒成想還坐在自己的偏廳裏等她。

“還在等我,是有什麽事嗎?”岳箏問。

賀思予撓撓頭:“今日的魏先生讓我給你帶的這個。”

精致的書籍塞到岳箏的懷裏,將書拿出來發現是最近剛剛實興起來的話本。

“怎麽還有?”岳箏又問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賀思予雙手一攤,不明所以。

岳箏點頭示意這人坐下:“既然來了,那就聽完故事再走吧。”

“好耶!”

岳箏給賀思予念了半個時辰,這人有些昏昏欲睡才喚來春桃將人扶走。

摸摸手裏的話本,岳箏走到書櫃前,上面擺著無數的話本,下面那一排都是最近魏臨送來的。

岳箏不免往別的方面想,她又不是傻的。

魏臨卻是很不錯,符合了自己所有的要求。

但岳箏還是有些遲疑的她怕她理解錯了,到時候更是難堪,索性就這麽不予理會,等時間到了,自己去哪裏找不到個如意郎君。

不成想這天晚飯後卻有了變故,賀思予跑到自己這裏開始痛哭起來。

岳箏柔聲柔氣的安慰著人,好不容易將人哄好了,說出來的話讓她大吃一驚:“阿嫂!我兄長中箭了......嗚嗚。”

岳箏此時此刻心口劇烈的跳動著,她拉著哄好了的賀思予直往阿娘那裏跑。

“阿娘......”岳箏推開門輕輕喚了一聲。

徐妤初跪在蒲團上,她前方跪著一身素衣的賀老夫人。

“箏兒。”徐妤初眼神中盡是疲憊,話仿佛也沒有力氣再說旁的。岳箏拉著賀思予跪下,對著佛像祈佑。

岳箏相信,這裏的人都希望賀洵平安無事。她也希望,希望這個人能大命不死,不然她就是寡婦了,賀洵,你可要活著,我不想當一輩子寡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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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城十裏外的軍帳裏,軍醫從將東西收拾好回頭對著賀同崢稟報:“將軍,小世子暫且無性命之憂,不過他何時能醒來還未知。”

“多謝。”賀同崢派人將軍醫送回去,自己則坐在兒子的身邊。

賀洵面上已經失了血色,嘴唇泛白臉色湛青。

“此次突襲成功,父親已經派人將消息帶回宮中,給你討來軍功。咱們一家人終會團聚,洵兒,你要堅持住啊!”賀同崢回想著前日,隊伍攻陷戎人主營,只是不料洵兒卻中箭重傷,還是怪自己心太急,萬一洵兒有什麽事,那該如何是好啊。

“將軍。”賬外傳來聲響。

賀同崢緩解了一下情緒,這才低沈的應了一聲:“進。”

門外進來的事賀同崢的副將,此刻他手裏端著一碗藥,走到賀同崢身邊:“將軍,您要保重身體,這是軍醫給的藥,先給世子爺喝上。”

一股帶著刺鼻氣味的黑漿子就被賀同崢生生的灌進賀洵嘴中。藥的苦味讓哪怕是在昏迷中的賀洵都皺起了眉。

賀洵好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,夢裏他已經死了。像是無主孤魂一樣胡亂飄蕩著。

不知為何就飄回了上京,他看到許久沒見過的祖母母親,和從未見過的妹妹。除了自己的棺木居然還有父親的!

賀洵很難受,他和父親都死了,軍隊傷亡慘烈。每次掙紮卻只能穿過眾人的身體,沒有人看的見他!渾身的冷意讓他害怕。

他想逃離卻被無名的力量緊緊的拉扯在原地,他看見父親被扣上通敵罪臣的罪名,看見侯府沒落,看著這一家子老小遭人唾棄。

“別碰她們!不是的!”

“我們明明贏了!”

“你胡說!胡說!”

賀洵飄蕩在那裏,努力的喊叫卻發不出聲音,想要維護,為什麽會這樣!

“滾,都給老娘滾!”

混沌中的賀洵聽到一道聲音,擡眼望去只能看到一道背影。那人手裏拿著棍棒守在侯府門口。背後背著包袱也被這人胡亂的扔在地上,替府裏的人趕走不懷好意的人。

一年過了一年。

賀洵就這樣飄在侯府的上空。

不知從何時開始目光便一日又一日的黏在那道身影上,整個家的負擔就這樣被她硬生生的扛起來。面對外人的挑釁那人恨不能能將對方給活活罵死不成。

賀洵看著漸漸安穩的家人,有一天終於被剛罵完街的身影給逗笑了。

只見那人罵完人利索的回了竈屋,生火煮飯,身邊還拖著個尾巴。

賀洵看著她們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,看到妹妹嫁了人,雖然不是高門大戶卻也是正頭娘子。看著那人為自己妹子忙前忙後。賀洵心中盡是慷慨。

同年祖母病逝,母親也郁郁而終。

那人的身影似是很疲累,她將掙的錢銀拿出大半給了妹妹做私房錢。賀洵聽不到這兩人說的什麽,但看著抱頭痛哭的身影也不免眼眶濕潤。

他看見她走了,他看見她死了,被人套了麻袋扔進了護城河裏。

賀洵想要去救人,想要看看是誰究竟要致她於死地,但是他什麽都做不到!只能看著她順著河水流走,死無葬身之地。

不!不要!

“賀洵!不要讓老娘當寡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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